“领号工就如同船上的总指挥,协调整艘船的运行。(他)得根据船行驶的状态,水流的轻重缓急,掌握号子的唱调和节拍,以调动大家的情绪,把劲往一处使,这样船才能走的又稳又快。”他说道。
与其他地方的船工号子唱词多为领号人即兴而作不同的是,枣庄的运河号子据说是乾隆皇帝御封的专为宫廷运皇粮时使用的一种号子。
“听老一辈人说,最初这号子是专门给朝廷运粮米的船只才能用的。唱词也是皇帝封的,一个字也不能多,一个字也不能少。”徐说。
据徐介绍,枣庄的运河号子大体可分为打篷号、冲号、打锚号、拉纤号、撑篙号、拿篙号等11种,每种唱词都不同,各有其作用。如“冲号”是在大船即将开航时唱的,领号人将纤绳搭在肩上,先唱上一句告诉船上伙计船要出发了。这时,伙计们无论在做什么,都要立刻起身,一边撤掉搭板,拿起竹篙,一边唱出“哎…”回应,继而进入工作状态,各司其职。
由于家境清贫,徐5岁就跟随父亲上船,每天听着韵味悠长地号子声心里甚是喜欢,连睡觉的时候也要躲在被窝里偷偷模仿。
“以前,学唱号子得需要专门拜师,师傅会严格地挑选,领号子得需要记忆力好、头脑灵活、眼疾手快、声音高亢洪亮,很少有人能胜任。”徐说。他7岁拜领号大师傅吕长山为师,12岁能熟练地喊出各种船号,15岁成为领号的大师傅。
“一艘50吨的大船也就7、8个人拉。领号工是船员里工钱最高的,一个月有15块大洋,比舵手还多一块。”徐说。
然而,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后,随着大运河漕运功能的衰退,特别是机动船的兴起,船工号子慢慢随之销声匿迹,徐也有几十年没再上船喊过号子了。考虑到徐的年纪,我们试探着问他能否给我们唱两句。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年近百岁的老人立马激动地站了起来,一边唱,一边还比划着动作。
“唱了一辈子了,怎么可能忘呢!我就希望现在的年轻人也能听听这号子,这也是一段历史,不能忘啊!”徐喃喃地说道。
幸运的是,徐的想法与当地政府的规划不谋而合。
作为世界上最古老、最长的人工河,京杭大运河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不仅带来了沿岸地区经济的繁荣昌盛,还促进了南北方文化的交融合璧,形成了绚丽多彩的民俗风情。
据中国古代小说总目提要记载,百分之七十的明清小说描绘的都是大运河沿线发生的故事,可见当时运河两岸文化的繁荣。有专家考证,被坊间称为中国第五大名著的《金瓶梅》就是由来自枣庄的明朝大学士贾三近根据发生在当地运河两岸的故事所编。
“大运河的开通不仅使台儿庄一夜之间成为当时的繁华重镇,还留给了我们无数灿烂的文化遗迹和民间艺术。”枣庄市文物局局长邵磊说。
据她介绍,枣庄市目前拥有各类非物质文化名录406个,其中包括深受运河文化影响的柳琴戏,运河渔鼓,船工号子,渔灯秧歌,山东快书和运河大鼓等独具地方特色的戏曲和民间艺术。
“这些都是大运河留给我们的文化珍宝,我们要好好将他们传承下去。” 邵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