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打铁铺里,铁砧上溅出炽热的火光;弹弓响起,棉絮在清脆声中变得柔软;悠悠是唱,提着炉火风箱的补锅人走街串巷;精雕细琢,刻章人琢出的是专属的图案……”随着时代的变迁和发展,我们发现,那些曾耳熟能详,几乎与我们的记忆融为一体的手艺与绝活却在日益走向没落,不可遏止、无法挽留。
从今天起,本报《新闻故事》将带我们走进这些曾经辉煌一时,现在却逐渐淡出我们视线的古老行业,让奔忙于日新月异世界里的人们,品咂消逝传统的淡然余香。
老唐正在锤打烧红的铁棍一头
看着打制完毕的铁器,老唐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老唐正在锤打烧红的铁棍一头。
看着打制完毕的铁器,老唐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经年不息的炉火;几个强壮的匠人;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和呼哒呼哒的风箱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以前出生的人,对铁匠铺的记忆会很深。
那时,铁匠是老百姓生活当中不可或缺的一种职业。如今随着时代的发展,机械化生产线远远超过传统手工的速度,铁匠铺和铁匠也随之慢慢淡出了我们的生活。
15日,记者走进了位于相人山路的一间打铁铺,伴着风箱、炉火和飞溅的铁水,听当了一辈子打铁匠的老唐回忆他的打铁人生,了解打铁的奥秘和诀窍,追寻都市生活中这项渐行渐远的原始手艺。
大锤曾敲出幸福生活从凯风路拐进相人山路巷子,老远就能看见写着“打铁”的大红字招牌,老唐的打铁铺就在这里。
打铁曾是一项谋生的好手艺,老唐在湖南永州的老家,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会打铁,并靠打铁谋生。16岁那年,他也成为铁匠学徒,19岁出师,开始了走南闯北的打铁生活。
俗话说,人生有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一语道出打铁人的艰辛。不过,在老唐看来,打铁虽苦,但是在过去的一些年月里,却是一项令人羡慕的手艺。
老唐说,吃大锅饭的年代,一般人忙一天才得价值2块钱的工分,而打铁匠打一把普通的铁器就有2块钱工钱,一天随便都能打好几把,而且拿到的都是现钱,这让不少人看着眼红。农民分田到户后,大到锄头、镰刀、斧头,小到菜刀、剪刀、锅铲,甚至工厂的一些铁制零部件,都需要铁匠手工制作完成。
旺盛的需求,让打铁匠们在上世纪80年代初至90年代初,迎来10年的辉煌。老唐说,当时,除了城市里的大街小巷分布着不少打铁铺,农村里也时常可见流动的打铁人。
除了农忙时需赶回家帮忙,其余的时间,老唐和他的伙计们,不停地奔波于贵州、云南、湖南、广西等全国各个省份的城市和乡村,用一把大锤敲出幸福生活。
在四处奔走他乡打铁的日子,老唐在24岁那年于打铁途中认识了全州姑娘小董。小董得知他是打铁匠,二话不说就把亲事应了下来。
岁月磨出一身硬功老话说,打铁还需自身硬。在走南闯北的打铁岁月里,老唐也练就了一身硬功。
更重要的,还有被岁月琢磨出来的经验和技术。老唐说,别看打铁的动作简单,似乎只要敲敲打打就行,实际上,因为打铁要求一气呵成,不像其他一些手艺有重复修改的机会,打铁有很多讲究。
说起打铁的技巧,老唐如数家珍:一把铁器打得是否耐看又耐用,关键在于打铁中淬火和回火工序。淬火过程中,冷却的火候和时间,全凭实践经验,只有经过多年的实践才能掌握。此外,打制什么样的铁器,需要哪种液体淬火也很讲究,比如打菜刀要用油淬火,打撬棍则用水淬火。淬火过程中的冷却也有诀窍,打撬棍时可以把烧红的部分全部伸进水里,打斧头时,只能把斧头尖部的几厘米伸进水里,并用手把水淋上去。
至于回火诀窍,老唐说,不同的钢铁材料有不同的性能,在回火的时候,火温和时间的把控很重要。一旦把控不到位,打制出来的铁器耐看,但不一定耐用。
当经验和体力兼备,在老唐看来,打铁就成了一门艺术。老唐告诉记者,曾经,只要顾客画一张图纸,说明重量和尺寸,“要打什么我都能打出什么来。”
最为老伴老董津津乐道的是,曾经有一个顾客让老唐打制6把菜刀,并给出了重量、尺寸、样式。顾客以为这些刀具最多就是样式一致而已,没想到一称一量,顾客惊讶地发现,6把菜刀的重量和尺寸分毫不差,简直是复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