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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文化

2012-07-16 09:52:56 来源:市文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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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散文家余秋雨在《王阳明法书集》的序中写道:“倘若把中国历史上集大成式的哲学家的名单缩小到最低限度,也一定少不了王阳明(守仁)的名字。由于他的哲学思想高超、警策、简明,又由于他的人生经历曲折、奇特、宏富,他在中国文化领域的知名度是其他许多哲学家所无法比拟的。”王阳明(1472一1529年),名守仁,字伯安,浙江余姚人,学者称其为阳明先生。中国古代的哲学,发展到宋明理学,叠起了一座高峰,比之汉唐经学在理论思辨方面达到了一个更高水平,而阳明之学则是中国儒学的最后一个高峰,成为近世启蒙思想的先导,因而王阳明是“中国历史上集大成式的哲学家”。不仅仅是哲学家,他在教育上也堪称一代宗师,他重视人才,认为“今天下事势如沉疴积痿,所望起死回生者,实有在于诸君子。”他身体力行,文韬武略,卓有建树,是一位了不起的文化巨人。王士稹对阳明先生有极高评价,他说:“王文成公为明第一流人物,立德、立言、立功,皆居绝顶。”此即所谓“真三不朽”、“兼三不朽”。

王阳明文化

“天下之山,萃于云贵;连亘万里,际天无极。”这是王阳明在《重修月潭寺公馆记》中赞誉贵州山势磅礴的一段话。天下的王学,无论是浙中、江右、泰州、南中、楚中、北方、粤闽诸学派,抑或是日本的阳明学、朝鲜的实学以及东南亚及欧美的王学,寻根溯源,都以贵州为其渊薮。1996年盛夏,一批海内外学者,来到贵州高原,来到“龙场悟道,贵阳传道”的地方,参加中国贵州王阳明国际学术讨论会。会议在庄严隆重而又热烈和谐的气氛中召开,在阳明学研究史上写下了精彩的一页。会议是国际性的,说明王阳明学说产生的影响,不仅限于贵州和中国,而且远播海外。阳明学作为人类文化的瑰宝,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它还将对人类文明产生积极的影响。这次国际学术会议在贵阳举行,意义是重大的,犹如研究孔孟必到山东,研究二程(程颢、程颐)必到河南,研究朱熹必到江西一样,研究阳明之学,不能不到贵州。

明宣宗正德元年(1505年),兵部清吏司主事王守仁,因为戴铣、薄彦徵诸人鸣不平,言辞甚为激烈,不惟痛斥了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刘瑾,而且触怒了至高无上的皇帝,由此惹下了一场大祸,被廷杖四十大板之后,发往贵州,谪贬为龙场(今修文县城)驿丞。次年由京城出发,盛夏来到浙江钱塘,历尽千辛万苦,过江西,越湖广,翻山越岭,长途跋涉,于正德三年(1508年)春,辗转来到贵州。

“屈原放逐,乃赋《离骚》”,王阳明谪贬贵州龙场,心学从此昌明。明清之际,阳明之学,风靡一时,李贽、黄宗羲等大家,都自认是“王学正宗”。后来扬波海外,传到朝鲜、日本、越南,推动了日本的明治维新。推动戊戌变法的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诸人,也极力推崇王学。梁启超在《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中,称王阳明“是一位豪杰之土”,认为这种新的学说,对于当时的社会,“像打药针一般,令人兴奋”,并“做五百年道学结束,吐很大光芒”。遗憾的是,人们只知王阳明生于浙江余姚,却没有充分重视王阳明成道于贵州。其实,“龙场悟道”对阳明心学的形成实在太重要了,它奠定了王学的基石。

日本九州大学名誉教授冈田武彦夫先生,是一位研究王阳明思想而有名望的学者。他本是要来参加在贵阳召开的国际学术讨论会的,但因其他事务不能分身,于是便发来一封贺信。信中说:“贵州是阳明的良知之学的诞生地,修文的龙场是王阳明大彻大悟并形成思想体系的圣地。”不仅是冈田武彦夫先生,所有崇敬和研究王阳明学术思想的人,都把贵阳修文的龙场,看成是“王学圣地”。

其所以称为“圣地”,是因为王阳明学说诞生于此,并从这个原点开始,形成他的心学体系。这个博大精深的思想体系,由“心即理”、“知行合一”与“致良知”等理论构筑而成。龙场大悟之后,消除了“心”与“物”二者之间的隔膜,阐发了“格物致知”的新义,第一次明确地提出“心即理”的命题,辟开了从心理层面上论述人性的蹊径。他以“心即理”为出发点,解开了“知”与“行”纠缠不清的死结,提出了“知行合一”学说。“知行合一”是“龙场悟道”的精髓,它在“心即理”与“致良知”之间架起了一道桥梁,走上了一条通往“良知”的道路。当然,“致良知”的论题是他后来在江西南昌才提出来的,但仔细研读他所写的《象祠记》,实际上在贵州已经萌发了这种思想。

其所以称为“圣地”,是因为王阳明学说的传播,最先是从贵阳开始的,贵阳是王学流传天下的始发地。阳明学术有成,于是聚徒讲学,首先创立龙冈书院,“诸生闻之,亦皆来集”,致使龙冈成为最早传习王学的地方。继而应贵州提学副使席书之请,阳明主讲贵阳文明书院,一时间,“士类感慕者云集听讲,居民环聚而观者如堵焉”,大开自由讲学之风,传播王学,故《阳明祠碑记》写道:“明阳之学,言于天下,由贵阳始也。”《明史·儒林传》说,王阳明“门徒遍天下,流传逾百年”,然在其弟子中,最先得“知行合一”真传的弟子在贵州,他在《镇远旅邸书札》中,提到了汤伯元、陈宗鲁等16人。

其所以称为“圣地”,还因为以贵阳为中心分布着大量与王阳明有关的名胜古迹,要瞻仰王阳明的遗迹必到贵州。贵阳市属的修文县,是王阳明在黔遗迹最集中的地方,这里有他初至龙场读《易》的“玩易窝”,有默坐了悟的“阳明小洞天”,有龙场人民为他建造的“何陋轩”,有他自题的“君子亭”和宾至而歌的“宾阳堂”,有他创立的龙冈书院(后改为王文成公祠)。还有他手植的两株古柏树,有彝族土官安国亨为他题的“阳明先生遗爱处”和蒋介石所题的“知行合一”牌匾。在修文城外西北蜈蚣坡下的“三人坟”,刻有《瘗旅文》碑记,这便是王阳明哭诉客死吏目的地方。他被收人《古文观止》的另一名篇《象祠记》也是在龙场写的,文中所说的象祠,就在与修文毗邻的黔西县境。如今修文又建起了一座规模宏大的阳明园,它将逐渐形成一个新的王阳明学术研究中心。王阳明在贵阳讲学的文明书院,遗址尚存。贵阳扶风山麓的阳明祠是“奇秀独绝”的游览胜地,祠中有王阳明坐像及画像,以王阳明为主题的碑刻汇集于此,海内外亦属罕见。王阳明游踪所至的地方,如陆广河、木阁山、天生桥、南庵、南霁云祠、栖霞山来仙洞、易氏万卷楼、太子桥、二桥、三桥等,都在今贵阳市境。以贵阳为起点的旅游东线上,也有许多王阳明的遗迹,如玉屏山、铜鼓洞、镇远旅邸、飞云崖、月潭寺、七盘岭等等。

贵阳的王阳明文化,内涵极其丰富。来到“王学圣地”,犹如到山东瞻仰孔林、孟庙、颜庙一样,许多名胜古迹,可以引人怀古之思,想见阳明先生当年的种种情景,想见其人、其事、其为人、其情操,想见其著述、其诗文,其高超、警策、简明的哲学思想。从学术的意义上讲,贵阳负有一个特殊的历史使命,即研究王阳明学说,贵州学术界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不仅要广泛搜集、整理、出版有关王阳明的资料,还要深入研究王阳明的思想,包括他的哲学思想、教育思想、政治思想,特别是在“拨乱反正”之后,有必要对王阳明的思想体系重新认识。从更深的层次上讲,阳明心学为什么不产生于繁华的京城,也不产生于他自幼生长的江南水乡,而偏偏发端于僻静的贵州山区,这是一个饶有趣味而又耐人深思的问题。王学不仅最先在贵州传播,而且流传广远,在贵州形成了“王门后学”,这是以往被人们忽视甚至遗忘了的问题,也很有深入发掘的价值。

几百年来,“龙场悟道”始终被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据说仿佛是在一场大梦之后,竹子使阳明恍然大悟,豁然开朗,于是便产生了阳明心学。其实,这抹杀了心学产生的时代背景,省略了若干重大情节,留下的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悟道”并非凭空冥想,而是有着其深刻的社会历史原因的。阳明心学,作为一种新的社会思潮产生于明代中叶,这是时代的呼唤,是资本主义的萌芽在思想上的折光反映,是对居于“正统”地位的程朱理学的反叛和冲击,也是儒家学说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重大发展。然而,这种新思想产生于王阳明谪贬贵州龙场期间,又有其特殊原因。王阳明在受了廷杖之后谪贬龙场,万念俱灰,唯生死一念未曾了却。在抛弃功名利禄之后。他清醒地看待现实,冷静地省度程朱理学,“仰而思焉,俯而疑焉”,终觉“支离破碎”,“学术不明”。在寂寞、苦闷、彷徨之中,他终日端居默坐,但凭自己的理解去领悟孔盂之道。这一改变,使他跳出了引经据典、以经解经的窠臼,开始独立思考,走上了一条与朱熹不同的路。他以极大的勇气,切中理学家们坐而论道、不切实际、言行不一、口是心非的时弊,提出了“知行合一”学说,打破了思想界的沉寂,开启一代新风。当他身临绝境的时候,是龙场人民给了他生活的勇气,给了他“悟道”的灵感,使他奋然站立起来抗争,建树自己的学说。“居夷”三年,龙场人民给予他无私的援助,这种淳朴、善良的民风,与朝廷中那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恶习相比,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善良的人民,纯朴的民风,使他体验到“恻隐之心”的可贵,自然而然地回复到孟子的“良知良能”说,感到只有“去私欲”才能“存天理”,于是豁然开朗,大彻大悟。在这种幽静无染的万山丛中,他深感与大自然浑然一体,“天理”与“良心”息息相通,于是得出了“圣人之心与天地万物相通”的结论,确立了“心即理”的基本立足点。由此看来,没有彼时彼刻的特殊环境,没有惨淡的人生,没有虚一而静的心态,没有龙场人民给他的灵感和宝贵的启示,就不可能有作为王学起点的“龙场悟道”。

王学一产生便在贵州传播开来,而且后继有人,出了“黔中王学”,这也不是偶然的事。从全国来看,贵州地处偏远,儒学在内地已有千年的发展,而贵州的儒学教育至明代才渐渐兴起,而且在明代前期尚不发达,因而不像其他地方那样深入人心,程朱理学在贵州造成的影响显然也小得多。正是这个程朱理学统治薄弱的地方,作为一种“异端”的王学在社会上受到的阻力也相对要少得多,以致人们很快为之倾倒,许多人成了王阳明学说的信徒。还有一点不可忽略,那就是明代中叶以后,禅宗中兴,巴蜀禅宗大盛,不少禅宗诸人来贵州传法,明清之际达于鼎盛,这对于“援佛融道”的王学来说,也是一个有利条件,人们在受到禅学濡染的同时,很容易接受王阳明的思想。王阳明在黔期间,他的学说已经传播开来,他创立龙冈书院和主讲文明书院,培养了第一批弟子。他离开贵州以后,贵阳的王学颇盛,嘉靖十三年(1534年)黔士崇祀王阳明而建阳明书院,其后八年,即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贵州提学副使蒋信又建正学书院,他所提倡的“正学”,就是阳明心学。王学影响逐渐扩大,在思南有王阳明再传弟子李渭主讲的为仁书院,南清平(今凯里)有王阳明再传弟子孙应鳌创建的学孔精舍,有江右王学大师邹元标主讲的都匀鹤楼书院,南皋书院岜因纪念邹元标而得名。此外,崇尚王学的还有瓮安的花竹书院、铜仁的铜江书院、程番(今惠水)的中峰书院、偏桥(今施秉)的兴文书院、思南的大中书院等。

黔中王学也是值得深入研究的,因为这是一段被忽略、甚至被遗忘了的史事,在黄宗羲的《明儒学案》中只字未提,后世的研究者也不加留意,反而认为贵州是儒学的一个空白。固然在王门后学的研究上,《明儒学案》的权威性是不可否认的,但在明末清初的战乱环境中,资料缺失也在所难免。对于这点,黄氏本人也有所感触,他说:“一人之见闻有限,尚容陆续访求。”还希望“海内有斯文之责者,其不吝教我,此非末学一人之事也”。他的缺漏,他的未竞之业,责无旁贷地应由今天贵州的学术界来完成,来弥补,这也是贵阳王阳明文化独具特色的地方。发掘资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口,近年来陆续发现了许多新的资料,并提出了“黔中王门后学”的概念,这无疑是一个可喜的成绩,但还有待深入。黔中王门的特点,一是通过办学扩大王学的影响,二是在著书立说中发挥了阳明心学的某些观点,其代表人物有孙应鳌、李渭和马延锡。孙应鳌有书传世,在《孙文恭公遗书》中,《淮海易谈》、《四书近语》、《教泰语录》等都是哲学著作,有其独到的见解,至少是一家之言。李渭、马延锡等,目前见到的材料不多,往往有目无书,或者只存一些片断。倘能深入发掘资料,加深理论研究,不但可以补史之缺,有助于研究王学在西南边疆的流传情况,而且将进一步拓宽王阳明学说的研究领域。

贵阳的王阳明文化,尽管具有区域文化的性质,但因为它处在王学形成的源头,意义非同一般,与王学由贵阳而全国,由中国而世界的传播相一致,在许多方面,它都将引起国内外的极大关注,产生较大反响。这是一笔丰厚的人文资源,而且是其他地方无法取代的文化资源,它蕴藏着无尽的宝藏,有待于进一步开发、利用。长期以来,在人们的心目中,贵州被视为“蛮荒之地”、“文化沙漠”,外界看不见贵州历史文化的风采,贵州人也自愧不如别人,无形中使外界与贵州产生了一层隔膜,障碍了贵州的进一步开放,欲变此,宣扬贵州文化,势在必行。“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举世闻名的王阳明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来到贵州,改变了他的人生道路,闪现出人类智慧的火光,创立了一个新的学说,这是历史给贵州留下的一份珍贵的遗产,足可使天下人仰慕。要增强文化保护意识,把它提高到人类文明发展的高度,站在世纪之交,回顾历史,展望未来。如果说振兴贵州要重视经济资源的话,那么,只有当这些经济资源与人文资源相结合,才能充分发挥作用,显现出无穷的威力。如果说旅游是一种资源的话,也只有与人文资源融为一体,才能提高它的文化品位,丰富它的文化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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