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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斯曼是一个哈萨克斯坦青年学者。他说话慢条斯理,并且带有哲理。听起来还颇有味道。
“我是一个法律工作者,同社会上各种人都有接触。通过无数的案例,看到了世界末日的清晰征兆。人类的贪得无厌已经超出了地球的承受能力。私欲的膨胀已经突破了理性的约束。国家、族群、集团、个人之间的争斗成为理所当然,法律、理想、道德、亲情、尊严都已被金钱腐蚀,而诚实、勤朴、谦逊也成为人们嘲笑的对象。我认为道德的沉沦是最大的悲哀。世界已经不可救药了。我不愿随这条充满罪恶的大船一起沉没。我要弃船,跟随主耶稣和先知到真理的彼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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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是这样。请问,适龄儿童的入学率是多少?”
“没有准确的统计。我们这里大概是百分之十吧!”
比尔问政府的教育经费哪里去了。苏珊冷冷地回答:
“经费本来就少,其中大部又被官员挪作它用,或中饱私囊了!层层剥皮,到了下面就所剩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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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来的接触,比尔十分钦佩哈定和苏珊的人道主义精神。他们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毫无怨言地坚持工作,实不容易。比尔告诉哈定:
“世界需要更多像你们这样的人。”
医生放声大笑,“别吹捧我们了。不把我们当傻瓜就感谢上帝了!”
“我们都是拿高薪的职员,不值得赞扬,”苏珊说,“ 我倒是佩服那些扎根穷乡僻壤,终身奉献的传教士、科学家和志愿者。”
“他们都有某种信仰或事业心支持着,”哈定插话。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不管是高尚的,还是庸俗的,”比尔说,“譬如说,有的人就相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或者金钱万能。为了这些,他们也可以豁出命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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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读安徒生童话《皇帝的新衣》时人们往往忽略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女子惊讶地问。
“旁边站着的祖母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的耳朵!”
“我明白了,”姑娘说,“在众人哈哈大笑,继而散去之前,那个诚实的孩子受到了不应有的惩罚”。
“ 对了,众人都那么说的时候,随大流是保护自己最聪明的方法。说实话的,往往被看作是出风头,经神病,或者是犯了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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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日本)公司有钱,也慷慨大方,”苏珊讽刺道,“但是清水先生,你的信念哪里去了?我们怎能轻易向勒索者缴械投降?”
“抽象的信念不值钱,姑娘。最宝贵的是生命和自由。丢了生命和自由,信念还有什么用?如果你愿意在这个鬼地方继续呆下去,就请便!我反正不干了。”
“我酷爱自由,但不准备从狗洞里爬出去!” 苏珊说着,蓦地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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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拉古还告诉众人:民族救国军是五年前从(千岛之国)“大陆”溃退到本岛的。他们来后打家劫舍,杀害官员,试图建立根据地,以便同政府长期对抗。马拉古称他们是“强盗”和“叛匪” 。纳拉扬听后不太以为然,反驳道:据参谋长介绍,他们把土地分给农民,还为农民看病、修路、盖房。马拉古听后,沉下脸来,厉声喊道:
“别听那个混蛋的宣传!为了站住脚,他们现在假惺惺地为百姓做些好事。有一天,他们当了权,还不是把百姓踩在脚下!这种事情我看得多了!”
“不至于吧,”苏珊接着说,“除非他们生来就是投机分子。为百姓做事总比一味搜刮好。罗宾汉和佐罗被百姓看成英雄,但在官员眼里他们都是盗匪。”
“劫富济贫,扶危救困,值得称道,但是他们独来独往,逞一时之勇,没有长远目标,到头来恐怕仍是流寇一群!”纳拉扬感叹道。
“这种人不值得同情,”马拉古抢着做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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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们不赞同中产阶级的观念,难道你们的待遇和收入就没有差异?”比尔还不愿从自己的立场后退。
“当然有,但不大。譬如说,我们的校长和清洁工的工资就大约相差三倍。但还有人说,这个差距大了。”
“收入多的人能和收入少的人同样勤奋工作吗?”比尔表示怀疑。他来自一个给多少钱,干多少活的世界。
“为什么不?”杜卡反问道,“国家的信任和人民的委托就是最大的报酬。我们不以金钱腐蚀人民的灵魂,也不让生活的重担压断人民的脊梁,而是以高尚的理想和公正的物质待遇鼓舞人民。全国上行下效。这里,领导人往往比底下的人工作更辛苦,更努力。” (作者:杨冠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