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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特区扩容:一场补办的婚礼
2010-08-18 17:04:24      来源:中国经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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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特区扩容”的消息传来,我们的第一感觉是势在必扩,不扩不行了。

事实上,分隔深圳特区内外的“二线关” 近年来已名存实亡,它只是一个特殊的符号,生动折射出行政区域划分严重滞后于经济发展的现状。这不仅仅是深圳特有的现象,它在中国内地普遍存在。简而言之,不合理的行政阻隔,已经成为深圳乃至整个中国经济进一步发展的障碍了。

“小而全”的发展模式已经过去了

我们之所以说深圳“二线关”撤销是大势所趋、迫不得已,是因为从全国来看,区域经济“小而全”的发展模式已经过时。

大约十年前开始,国内不少大中城市相继大力推动新城区建设,市政府主要机构带头从老城区外迁,以行政主导力量来扩大城市发展空间,现在看来这一做法大体上是正确的。但时至今日,行政力量反而拖了城市发展的后腿。

就以这次“特区扩容”为例,再不扩重大的基础设施建设就难以推进,深圳正在修地铁,地铁必须延伸到机场,但深圳机场在关外,将来地铁通车后,每天大量的人流进关出关,怎么管理?

让我们再把视野扩展到珠三角地区:深圳与东莞、惠州是近邻,但深圳特区内房子均价卖到每平方米2万多元时,那两个城市房价每平方米还不到1万元,最关键的原因之一,是城市之间快速轨道交通系统不能互相联通。尽管珠三角地区高速公很发达,但没有便捷的城际轨道交通,导致高速公上车流量过大,经常发生堵车,建高速公技术上相对容易,投资回报也不错,但它不环保,轨道交通投资大,难盈利,需要政府牵头投入建设,并且牵涉到两个城市之间的行政管理协作问题。

我们都能感觉到,珠三角城市化水平不如长三角,城市之间发展差距较大,正因为后者有更发达的城际铁网。试想想,如果深圳的地铁直接修到东莞、惠州,两地坐车二三十分钟就到,深圳的白领们也可以分流到这些城市工作和居住,不必承受现在那么高的房价、那么大的生存压力,这样区域的协调、社会的和谐,才能更好地实现。

行政区域阻隔的影响不仅仅体现在房价差异上,也体现在与居民息息相关的各类民生投资上。比如深圳要建垃圾焚化炉项目,就建在紧靠惠州的边界上,但深圳各区开发都比较充分了,土地稀缺,人口密集,这类设施建在哪都会引起附近居民强烈反对,而惠州有些地方还是相对偏远的,为什么不能把它建到惠州合适的地点去,然后给予适当的经济补偿来平衡呢?

我们之所以说深圳“二线关”撤销是大势所趋、迫不得已,是因为从全国来看,区域经济“小而全”的发展模式已经过时。前些年这一点还不明显,现在高速公时代早已到来,高铁(高铁民航争夺战)时代也正在逼近,出现了区域内“同城化”,以及不同城市功能重新定位的趋势。但按照现行管理法规,企业投资的税收问题仍然很难解决,比如说我们觉得东莞松山湖开发区的环境不错,想在那设立一个研发中心,但是税收怎么办?现在企业异地投资要在各个区域分别报税,手续复杂,耗时耗力,让人很头疼。

又比如惠深高速经常堵车,因为车子离开深圳地界收一次钱,进入惠州地界再收一次钱,甚至还分好几段收,老是要排队。为什么两地不一次收了,然后内部再分账?这不是基建问题,而是管理问题,政府官员们应该好好想想,把麻烦留给自己,把方便留给百姓。

“企业被迫办社会”成富士康悲剧根源

如果当时政府能早一些重视关外的公共服务配套建设,就不至于出现富士康员工跳楼风波之类悲剧。

上世纪80年代早期设立深圳特区时,它是一个改革开放政策的实验区,当时谁也不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其模式也不能马上向全国推广,因此封闭管理是必要的。那时候流行“孔雀东南飞”,外面很多人要来深圳找机会,但想进特区不容易。潘石屹(博客)(SOHO中国董事长兼联席总裁,知名地产商)告诉我,80年代中期他第一次来深圳,没办证进不来,只好找人带钻铁丝网过来。那时候是封闭管理,特区人口有限,彼此之间关系也比较单纯,治安很好,外面也没多少高楼大厦,大家都是住普通楼房。

1992年小平南巡以后,全国掀起市场经济浪潮,“深圳经验”才推向全国。也正是在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中后期那些年里,深圳关内关外经济差距越来越大,以房价为例,1997年~2000年左右,关内房价每平方米10000多元,关外每平方米只有3000元到4000元,两个地区最主要的差别是公共服务,关外还是农民的天下,关内的白领都不愿出去,因为关外的治安、交通都不行。

实际上,2002年以后,特区内土地日益短缺,发展空间明显不足,那时候就开始热烈讨论撤销“二线关”,实现一体化了。再到2004年前后,深圳市政府在国内率先宣布取消“农民”一说,大家都是深圳市民,那时候“二线关”其实就应该撤了,但依然保留,结果关外马是修好了,各项公共服务尤其是软件服务仍然跟关内有差距,直到最近三四年才逐渐有所改观。

现在回过头来总结经验教训,如果当时政府能早一些重视关外的公共服务配套建设,就不至于出现富士康员工跳楼风波之类悲剧。富士康是典型的“企业办社会”,它当初这么做,也是一片好心,因为他们的厂区设在关外,周边的治安、教育、医疗等等都成问题,怎么办?企业只有包起来,为员工提供各种各样的服务,把厂区做成一个“小社会”。但毕竟工厂“宿舍城”跟正常的社会气氛还是不一样,员工容易感到压抑。现在富士康把部分工厂搬到重庆和成都去,多半也在郊区设厂,如果当地公共配套没做好,说不定会走上老。

“前店后厂”变形与“腾笼换鸟”困境

每个地方长时间发展的产业,都有一个“锁定效应”,不是说走就走的。以内贸为主的企业,短期内不会从深圳外迁,因为成熟的产业配套让生产效率更高。

我们通常说的制造业“前店后厂”模式,上世纪80年代以来,发生过几次大的变化:最早是店在香港,厂在深圳,后来是店在港、深,厂在特区关外或惠州、东莞。深圳皇岗长期以来都是很繁忙的陆出入境口岸,出境大货车经常排起长龙,让周边居民不胜其烦,这些大货车很多都是装着东莞、惠州的外贸企业和加工厂商的出口产品过境深圳的,现在皇岗口岸比以前冷清了,为什么?一来外贸运输可以走海的盐田港了,二来深圳和珠三角企业对内贸易的比重越来越大了。

最近深圳南山区和宝安区推动滨海板块开发,到香港宣传招商,口号是“前店在深,后厂在港”。原来香港现代中高端服务业要积极进入内地市场,他们的“厂”(即总部)设在香港,“店”(即一线服务机构)设在深圳,因为跟香港相比,深圳在辐射内地市场方面优势更强。深圳有内地的中小企业板,有很多新兴产业企业,如最新的内地首富李锂夫妇,以及QQ的马化腾,比亚迪的王传福等等,都在深圳创业获得成功的,你很难想象如果他们的企业设在香港的话,能辐射整个内地13亿人的庞大市场。

香港的现代中高端服务业以深圳为跳板进入内地,而深圳既是珠三角外贸企业的前沿阵地,也是珠三角高新技术产业的中心,广州则逐渐演变为珠三角乃至华南地区的政治文化和内贸中心,它辐射的是佛山、顺德等以内贸企业为主的城市,澳门、珠海成为休闲度假中心。这意味着珠三角各主要城市功能进一步分化明确,类似的功能重组每10年左右都会发生一次。

最近富士康大幅为员工加薪,引起了外界对深圳制造业可能加速外迁的猜测。我觉得每个地方长时间发展的产业,都有一个“锁定效应”,不是说走就走的。尽管深圳制造业厂商的人工成本上去了,但最大的电子产品消费市场,以及整个产业配套都在深圳,这是一时半会改变不了的。为什么“山寨机”生产在深圳这么发达?不是因为人工便宜,而是离市场很近,反应敏捷,即使产品售价便宜也赚钱。也就是说,如果是以内贸为主的企业,短期内不会外迁,因为成熟的产业配套让生产效率更高。但对深圳一部分纯粹的外包企业来说,富士康大幅提薪的冲击较大,像富士康就是为美国苹果公司代工,产业链两头在外,产量很大,利润较薄,对人工成本更敏感。

当然,从深圳市政府的战略考虑来说,未来产业转型升级是必然的方向,即使撤关扩容,深圳再发展下去土地资源制约还是会日益明显,而资金总是会追求更高的投入产出比。前些年深圳曾提出“适度重型化”的发展方向,其实是有问题的,广州发展重化工业更合适,因为它腹地更大,而深圳更应该发挥现有市场优势,发展电子行业、金融服务业等,深圳的中小企业很有活力,创新能力很强,像华为这样的行业巨头,也是从小到大,形成今天的规模。话说回来,华为做大以后,你不可能把它全都留在深圳,一来没那么多土地,二来他们急需的某些高端人才,深圳又不能满足,华为到北京、上海去设研发中心,拦也拦不住。

也就是说,虽然深圳的外贸行业也很重要,但更多的是新兴产业企业,他们拥有核心技术,面向全国市场,而不是纯粹接订单加工的。东莞前段时间实施“腾笼换鸟”政策,试图推动产业转型升级,遇到实际困难,有其内在原因。东莞与深圳不同,他们港台企业比较多,外贸主导型产业特征明显,厂商通常不掌握核心技术,利润都是靠大量产业工人的廉价劳动获取,它想在现有产业基础上“腾笼换鸟”不太可能。但东莞发展到现在,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应该大力拓宽跟广深的联系渠道,建设城际轨道交通,让广州、深圳的中高端人才感到来往方便,生活成本低,居住环境又好,愿意前来工作或创业。这一切,最后还是要落实到打破行政区划的各种障碍上来。

粤港澳一体化是未来二三十年新课题

香港的市场管理经验、法治环境等许多方面,还值得内地城市好好学习。

总体而言,大家对“深圳特区扩容”期待已久,但这一天真正来到时,感觉各方反应没有预想中强烈。我想因为这已经是一桩“事实婚姻”,现在只不过是补办婚礼,给予名分上的认可而已。

现在我注意到另一个现象,内地有些舆论看轻香港,认为香港的地位在下降,对此我不敢苟同。上世纪90年代早期我来深圳创业前,曾在香港工作和生活过近5年,我觉得香港的市场管理经验、法治环境等等许多方面,还值得我们好好学习。

历经近10年争议,深圳特区“关内关外”的阻隔将成为历史,以广深为中心的珠三角城市群加速融合的趋势也已呈现,而广东与香港及澳门实现一体化,相信是接下来二三十年的又一个新课题。毕竟三地经贸关系越来越密切,社会资源流动越来越频繁,适当的时候,地域和人群的人为隔阂将最终被打破。

(作者上世纪90年代早期赴深圳创业,现为深圳世联地产董事长、深圳市法定图则委员会委员、阿拉善生态基金常务理事会员。本文由本报记者谭洪安采访整理)

来源:中国经营报 编辑:杨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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