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个“90后”约定用80元在苏州生活7天,他们在当地没有任何亲友,杜绝一切资助、切断与当地同学的直接联系;7天后,他们赚到了797元,除去生活开支,结余300余元,其中的265.7元以玩具、文具、食品等形式赠送给公共福利救助机构。
这是南京工业大学土木工程学院社会实践团队8个同学上周进行的一次疯狂的“生存体验”。快报记者随行,记录并见证了他们的酸甜苦辣。
7月8日,星期五。
下午1点,双脚踩在观前街的大理石路上,黄明珠开始感觉到距离自己的设想有多远。
观前街是苏州著名的旅游商业街,这里被提前做好实践攻略的队员们视作开掘第一桶金的“圣地”。斗志昂扬的他们开始循着服装店、超市、理发店、餐馆一家一家地寻找打工机会,然而一次次被拒,让他们灰头土脸。
“10家门店几乎有9家在门口贴着招聘启事,但进去一问起码有四五家已经招满人了,剩下的四五家只招长工,不招短工。再跟他们解释,他们就面无表情地不搭理人了。”说起话来眉眼带笑的女生黄明珠甚至连路边烤羊肉串的小贩都要问上一问,“哪怕不给工资,只要管饭就行了。”但周围商铺动辄至少工作1个月的工作期限,让队员们碰壁了四五个小时后无功而返。
晚上6点的观前街依然车水马龙、游人如织。路边的烤肉、蜜饯、豆腐干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由于此前定下了7天每人共计10元生存启动资金的规矩,一无所获的8个年轻人到超市买了6角钱一个的馒头,12个可以填一下肚子。
为了补充盐分,8个人又买了一包1元的榨菜,相互谦让着,每人从榨菜包里矜持地拎出一根榨菜条,就着馒头吃下后甚至还要再舔一下手指。
为了寻找免费水源,银行、快捷酒店、超市、快餐店都成为他们的目的地,以至于每路过一家麦当劳,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杜昱劼都要停下来提醒其他队员:“有要打水的可以去里面打水了。”
就这样,一直到当晚9点,8个人仍然没有得到一份工作。“这么努力找还找不到事情做,好没有指望啊!”陈申担忧地说。
周末的苏州轻松、热闹,劳而无获的队员们坐在观前街附近的一条河边各怀心事,有的蜷身打着瞌睡,有的摇着笔杆写日记,还有的忙着给爸妈报平安。
“每次碰壁都增强了我心中的恐惧,终于,天还是黑了,即使是在农村,我都没过过这样的一天。失败也是一种体验,体验失败也是一种勇气。”从小在农村长大的陈申彼时的日记写出了几乎当天所有人的心情。
压力开始在队员之间传导,黄明珠开始抱怨,“再怎么辛苦,也不能以饿肚子。”
一向斯文腼腆的金通则认为,只要体会一下饥饿感觉就可以了,没有必要以饥饿作为历练手段。
身为队长的张广研平素话不多,却自有主张。他认为,应该为未来几天不可预见的风险留下尽可能充足的储备,“如果第二天再找不到工作怎么办,第三天、第四天、以后该怎么过呢?”彼时的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天天吃馒头就咸菜。”
就这样,宣泄着、休息着、记录着,一直熬到23点,一行人从麦当劳边门偷偷摸进去,躲在角落里。但很快,他们便被一位值班经理发现了。在听说了他们的遭遇后,该经理不但没有驱赶他们,还提醒他们“到那边去,那里有空调。如果有困难,以后还可以再过来”。碰壁了许久,经理的同情让队员们深深感慨“终于遇到好人了”。
不过在焦虑感和自尊心的驱使下,第二天5点钟他们就偷偷离开,以免打扰其他顾客就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