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家化工企业停产整治!南京近来刮起了一股“环保风暴”。在这场“风暴眼”中,江苏省明确污染企业不能“肇事逃逸”、“一搬了之”,搬迁前必须负责修复好脚下的土壤。
给“大地疗伤”意义不言而喻。对于人多地少、土地负载率高的江苏而言,每一寸安全而健康的土地都须加倍爱惜,治理土壤污染已是刻不容缓。
尽快补上“净土意识”这一课
7月初,南京相继强制关闭近百家能耗高、污染重的中小化工企业。六合磷肥厂就是其中之一。尽管已经关闭,厂房空空如也,但是设备、罐体里依旧还有残留的化学物质,依旧气味刺鼻。细细看来,脚下土壤的颜色明显不一样,“裹”着一层黑色。
“土地是人类的衣食之本,土壤高强度利用,环境压力加剧,快速的城市化和工业化正给人类生产生活的母体带来严重污染!”环境保护部南京环境科学研究所研究员林玉锁说,原有高污染、高耗能企业转产,原有土地利用功能转变,腾出的土地必须经过修复后才能重新使用。
然而,土壤修复并非易事。小小的一节一号电池烂在地里,就能使1平方米的土壤永久失去利用价值,某些重金属污染的土壤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够恢复。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净土的面积在急剧缩小。因此,专家呼吁,必须要强化土壤保护意识,让全社会补上这一课。
在土壤的“净化意识”上,一些外企作出了比较好的示范。常州亚什兰高性能材料公司,在建成之初,曾经在厂区内采集一份土壤样本,交给环保局。10多年后,公司在同一处地方再次采集土壤样本,交给环保局,希望通过权威检测和比对,证明自己对这方土地负起了环境责任。
修复很难,但再难也须修复
我国首个氯丹、灭蚁灵污染场地修复工程日前在溧阳原光华化工厂通过验收。这家农药厂生产线于2005年7月停产,但氯丹和灭蚁灵都是典型的持久性有机污染物,导致土地复合毒性很大,不仅气味刺鼻,而且寸草不生。溧阳市有关负责人告诉记者,“我们对污染土壤进行清理分类,采用了一系列工程办法使污染物慢慢降解,逐步恢复土壤功能。经过努力,这里已经面貌一新,草木开始生长,鱼儿也能够生存了,景观植被得到恢复。”
据介绍,该厂修复中,把位于中心位置的重污染土壤送到水泥窑进行焚烧,1000℃的高温可将污染物完全分解;中度污染土壤通过添加氧化剂进行氧化;最外围的低污染土壤将在添加稳定试剂固定后,进行安全填埋。溧阳环保局副局长杨玉美介绍,这块1000多平方米的土地修复投入了300多万元,目前用作一般工业用地。
曾经参与“世博工厂旧址受损土壤修复技术与应用”项目的华东师范大学教授李小平介绍说,上海成功申博后,被征用的土地中,有80%是旧工业用地。这块土地上,原先开办着钢铁厂、溶剂厂、染料厂、造船厂等多家工厂,李小平带领的团队全程跟踪整个修复工程,历时4年交上一块符合国际土壤质量要求的“净土”,也为我国进行大规模的土壤修复积累了宝贵的实践经验。
专家呼唤
制度创新机制突破
南京环保局一位负责人介绍说,依照“谁污染谁治理”的原则,工业企业在搬迁之前,必须把被污染的土壤治理恢复好。但实际操作中,责任依然难以落实。我省一项调查表明,在杀虫剂类持久性污染物生产企业中,只有20%的企业对废物、场地进行了污染防治,在没有防治措施的企业中,又有80%的企业属于已经转产、关闭的历史企业。这些企业本来就难以为继,更别说再拿出钱为土壤治理“买单”了。
农工党江苏省委副主任委员肖渡教授告诉记者,近期他们组织20多名专家进行了“土壤家底摸排”,目前土壤治理在相关政策、标准、技术和资金机制等方面还都处于空白状态,建议政府相关部门牵头,引入“谁受益谁治理”的原则,引入多元化的投资机制,调动社会力量参与治理。
美国1980年通过法律确定土壤的环境应对、赔偿和责任等,其中针对污染遗留创建了“超级基金”。规定当责任主体无力承担相关费用时,“超级基金”就会被用来支付整治修复费用。“超级基金”还会提起诉讼,向能找到的责任主体追索其所支付的治理费用。农工党江苏省委建议,应尽快制定相关的土壤环境质量标准,明确责任主体和分担比例,建立基金制度。
来源:新华报业网 编辑:张少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