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国家的缅怀时刻，在低声不语的默哀中，在低缓飘渺的军号声中，在雄浑高亢的《星条旗永不落》的国歌声中，美国人蓄积十年的情感此刻得以宣泄。

在纽约世贸遗址、在五角大楼、在宾夕法尼亚93号航班坠毁处，数以千计的美国人今天聚集在一起，纪念十年前那场震撼世界的“9·11”恐怖袭击中的近三千亡灵。

十年前那曾经傲然挺立的双子星大厦灰飞烟灭的场景，又一次回到人们的记忆中。在纽约、在华盛顿、宾夕法尼亚纪念现场，那些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不幸的人们洒下热泪。

“十年前的这一天，当灿烂的一天刚刚苏醒，‘9·11’将这一天变成了最黑暗的日子。” 纽约市长彭博在世贸遗址的纪念活动上如是说。

然而，距离十年前第一架飞机于8:46分撞进世贸中心迄今，已过去了3650天——相当于87648小时或5258880分钟的时光已经流逝。

十年，足以令一个在那场灾难中失去父母的八岁孩童成年，或许逝者们的孙子也已出世了。然而，十年前的那场巨痛却已深深地刻进了这个国家的民族记忆之中，久久难以抚平。

CNN9日公布的民调显示，美国人对十年前的那场灾难仍感到伤心和愤怒，每10个人就有8人表示，想到“9·11”就觉得难过，每10个人就有6人仍感觉愤怒。这几乎与2002年“9·11”一周年时相同。

此刻，除了现场吊念亡者的音乐、宗教仪式外，美国人最需要的或许还有心灵的洗礼和慰藉。

两位美国总统奥巴马和小布什当天历史性地并肩站在了一起，第一夫人米歇尔和不时拭泪的前第一夫人劳拉，在一旁黯然神伤。

“上帝是我们的避难所和力量，是我们患难中随时的帮助。因此，纵使大地震动，高山崩坍，坠入大洋；纵使怒涛澎湃，群山震撼，我们也不惊惶。”奥巴马站在世贸遗址前，轻声诵读“圣经”诗篇第46章节，抚慰遇难者及其家属。

小布什则引用另一位美国总统林肯的话说：“懂得牺牲的代价，并尽全力宽慰那些悲伤中的人们。”

在五角大楼，副总统拜登用墨镜掩饰此刻的伤感，当他摘去墨镜发言时，强忍泪水哽咽地说：“没有(任何)纪念、没有(任何)仪式、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填补他们失去亲人后在内心留下的空白。”

“我为你祈祷的是，十年之后，当你们想起他们时，在潸然泪下之前，微笑先出现在你们的嘴唇上。”他说。

拜登身旁的五角大楼上，一面美国国旗悬挂在当年遭受撞击的地方，西南处整饬一新的一段外墙与其余墙面的明显色差，恰似一道新愈的伤痕。而在纽约世贸遗址纪念现场，背后也不再是杂乱不堪的建筑工地，而是闪着光芒、已完成四分之三的世贸中心一号大楼。

“(这些恐怖袭击)激发了全新的一代——‘9·11’一代。”拜登用逐渐高亢的声音说道：“他们诞生、他们诞生、他们诞生，就在这里，就在‘9·11’那一天。”

拜登讲话前，五角大楼的官兵们唱起了昂扬的《共和国战歌》：“他已吹响那决不召唤退却的号角……我的脚要欢快奔跑！我们的上帝在前进。”

从刻意低调的安排和官员的讲话看，显然，奥巴马政府有意营造一种“积极向前看”的基调。

毕竟在十年的长痛过后，卸下“不幸”的重担，卸下“恐惧”和“仇恨”的心魔，超越悲情、超越“911”，这或许才是这场十年之祭的最大价值所在。

目前，华盛顿、纽约、宾夕法尼亚以及全美各地的悼念仪式仍在持续。一位歌者在纪念仪式上唱道：“让梦带你走进光芒，你会发现你要的爱。你还有好多事要挂心，对昨天说再见，发现新的方向永远不会太晚”。

（来源：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