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电视剧VS小说
风格:
沿续小喜剧大悲剧功能
记者(以下简称记):电视剧比小说新增加了很多喜剧性的细节,像和佃农们“跳大兰花”、骑木头自行车等。这些情节会不会改变原著悲剧的风格?
朱正(以下简称朱):我认为不会。余华的小说有一种“小喜剧,大悲剧”的功力。我们电视剧非常完美地沿续他那种叙事功能。我们很多细节,如跳大兰花,很有喜剧效果,但整个剧看下来后,这一点喜剧效果对福贵这个人物的塑造是至关重要的。这是一种铺垫。
情节:
小说一句话放大四五集
记:《福贵》在各电视台收视率不断创高,并且不断重播,你认为《福贵》的魅力到底在哪里?是什么东西吸引了观众?
朱:首先应归功于余华先生的小说,这本小说充满魅力。我看完小说,内心有一种特别难以述说的情怀。而剧本把小说中一句话的情节用四五集的量来放大,进行更加深刻更加细微的表现。看完福贵的一生后,对“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这句话,你会真正理解其中的含义,这也是魅力所在。我认为是人物的命运紧紧吸引了观众。几个人物的命运线,我们电视剧版比小说更丰富。
名字:
《福贵》更符合编剧的初衷
记:《福贵》一剧没有保留作品原名,似乎电视剧里也难以找到余华的“影子”。有人说这部剧实在是太过温情了,既然是余华的作品,就应该有尖锐的东西存在,缺少了那些辛酸,余华就不再是余华。
朱:福贵这个名字在中国文化里是一个非常和气的词。我觉得取这个《福贵》比《活着》更符合编剧的改编初衷,也符合我拍摄这部作品的初衷。我就想拍出一部特别有阳光味的《活着》。活着要有阳光,才能活得健康,才有希望。
主题:
关注小人物做得更细致
记:在余华的小说里,这个故事不仅“感人”和“勾眼泪”,更注重的是关注人的生存这一主题。这部电视剧是否有同样的探讨?
朱:余华的小说并没有说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它关注的是我们身边最普通的的人的生存状态。在这个方面,我们的电视剧可能做得更为细致。因为我们有33集,福贵、家珍、有庆等一系列小人物的性格都在我们剧里得到了充分展示。这是一个贴近老百姓的电视剧,每个人都能在故事里找到自己的影子。
二、电视剧VS电影
结尾:
从留点希望变个个活着
记:福贵的故事在小说版结尾是:“全家人死光光,只剩一个福贵老汉”;张艺谋执导电影版结尾没让福贵的子孙全死,留下了一点生的希望;而电视剧版结局更加阳光,以福贵参加联产承包而结束。你能谈谈这3个结尾吗?
朱:我认为余华的小说结尾非常好。但文字的东西和视觉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小说读者可以反复琢磨,如果余华的小说写成电视剧版的结尾,那么它会失去大批会思索的受众。而电影版的结尾与整部电影的结构非常均衡,观众看完后,有一点点希望,但是它不很明确地告诉你;如果这要变成电视版的结尾,我觉得就轻了。而电视版的结尾,我也非常满意,因为电视版的受众比文学版和电影版的受众要扩大十几倍,它是一种快餐文化,不太可能细细地品味。所以我们拍电视剧的时候,一定要考虑我们的受众。
场景:
秦腔皮影戏换成花鼓灯
记:电视版和电影版的剧本环境设置不同。张艺谋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他把故事背景放在了西北的城镇,用了秦腔、皮影戏等加强人物命运的悲剧气氛;而你作为一个南方人,把故事背景放在江南的农村,把秦腔改成了安徽的花鼓灯,对于这种环境的设置,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朱:张艺谋把环境设置在西北,因为他深知那里的人的生存状态。我觉得电影版中的秦腔是神来之笔。而我在电视版中改用花鼓灯,我得感谢编剧。她对花鼓戏情有独钟。她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室友是安徽的,曾经无数次地向她描绘,花鼓灯就是“东方的西班牙舞”。在全剧里,我就把花鼓灯贯穿始终,这是我最为得意的地方。
演员:
清一色新人挑战大明星
记:电视剧《福贵》的演员阵容几乎为清一色的新人,而电影《活着》却云集葛优、巩俐等大牌演员,对于陈创和刘敏涛与葛优和巩俐这两对组合,你能作一下比较吗?
朱:这是一个最难回答的问题。这两对演员都是我非常喜欢的。葛优和巩俐的很多作品我都叹服。而电视版里,陈创演福贵很好地完成了角色的转换,特别是在前半部分。刘敏涛在年轻演员里头是非常有内功的,在扮演家珍中年到老年的时候,那种慈祥的笑是照着她妈妈的感觉来演的,我觉得戏非常到位。
电视剧《福贵》剧情简介
百无一用的地主少爷徐福贵出人意料地娶到了十分漂亮、知书达理的米行老板千金陈家珍,却在婚后赌掉了徐家的全部家产;一无所有沦为佃农的福贵,却出人意料地脱胎换骨,开始真正拥有了亲情和爱情;为徐少爷设下赌局的龙二爷接下了徐家的产业,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土改时被镇压枪决;被拉壮丁上了战场钻进死人堆里的福贵,却阴差阳错地被解放军解放,捡了一条命回来;亲耳听到枪决龙二的枪声被吓得尿裤子的福贵,却意外被评上了贫农,分到了五亩好地;以为炼出钢铁来就可以天天在大锅里吃到红烧肉的福贵,很快就面临大饥荒……
(来源:南方日报 本报记者蒲荔子 实习生邓仲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