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岁的杰森·巴纳姆（Jason Barnum）承认企图谋杀警察。他的头部和脸上的某些部分均有华丽的纹身——脸颊上纹了牙齿，前额中间纹了一只眼球。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竟把右眼的眼白纹成深黑色。
在控方辩护时，安克雷奇警察局局长马克·缪（Mark Mew）请求法官注意巴纳姆的脸。他说，罪犯的脸说明了他“很久以前就对大众怀有敌意。”
然而，巴纳姆在眼球上纹身就真的能说明他对社会怀有敌意吗？如果眼睛真的是心灵的窗户，那么一只有纹身的眼球真的能表达出主人的内心想法吗？
美国纹身艺术家卢纳·科布拉（Luna Cobra）是第一个尝试把墨水注入眼球的人。科布拉的初衷是想让眼睛看上去像邪典科幻电影《沙丘》（Dune）里的人物的蓝眼睛，而不是想让眼睛看上去很邪恶。
卢纳·科布拉说：“在加拿大，过去每几年就会举行一次人体改造秘密会议。”
“那年，我的一个老朋友用Photoshop把他的眼睛修成蓝色，看上去像《沙丘》里的人物。我告诉他‘我想我能帮他梦想成真。’"
第二天，卢纳·科布拉带来一个注射器并给三个大胆的志愿者进行眼球纹身。
他说：“我知道这听上去很疯狂，但是我一生都从事这个行业，所以我不是口说无凭的无名之辈。”
多年来，他不断调整纹身手法，包括直接把颜料注入眼球，让颜料留在眼睛的最表面薄膜，即结膜下方。
一次小注射就有足够墨水盖住眼睛的四分之一。把巩膜完全盖住需要多次注射，然后就可以变成永久性纹身了。他已经给几百人纹过眼球了，纹过蓝色、绿色、红色和黑色，人们来自世界各地——新加坡、悉尼、伦敦、美国。
他说：“如果你想让自己开心，那为什么不去做呢？我做的很多纹身看上去像扎染图案或‘宇宙空间’，我觉得它会让每天的生活都充满幻想。”
凯莉·加思（Kylie Garth）说她的眼睛获得一致好评。
正是这种看起来与众不同的感觉吸引了凯莉·加思。她是一名人体穿孔师，在卢纳·科布拉的悉尼工作室工作。她决定改变眼球颜色前，就已经试过许多身体整形，包括脸部纹身、身体穿孔、精灵耳整形以及分舌手术。
当她说到在眼球纹身时要多次注射让她的眼球染成淡淡的蓝绿色（她指的是海沫绿的颜色）时，她说：“那时我心里很紧张。”
“好像有人在戳你的眼睛，然后感觉有一种奇怪的挤压感，好像有沙子在眼睛里，但是不会觉得痛。”
有一位顾客叫波佩克，是波兰的说唱歌手，他可能不赞成这种说法。有人在伦敦拍摄到，卢纳·科布拉把波佩克的眼睛纹成绿色。几天后，他的眼睛有一种难受的灼烧感，让他无法睡觉。
幸好，这只是暂时的不适——后来据说他考虑把眼睛纹回黑色——但眼科医生警告他这样做会很损害眼睛，甚至会丧失视力。
而加思说人们对她的眼睛普遍反应都是积极的。
“想到有一根针扎进你的眼里，人们就会说：‘真不敢相信你会这样做！’但从来没有人和我说，我的眼睛看起来很吓人。”她说。
然而，对于较深色的纹身就另当别论了。
卢纳·科布拉说：“我尽量让人们不要纹深色，尤其是那些虹膜是黑色的人。”
大概每周会有一个人联系他咨询眼球纹身——而且许多人都想纹黑色。
“我告诉他们，如果你的眼球纹成黑色，那么你以后遇到的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你看上去很可怕。你还会发现人们很难跟你沟通，或者很难进行眼神交流，因为他们看不清你的虹膜。”
卢纳·科布拉说他劝年轻人找到工作后再纹黑色的眼球纹身。不然，他们可能永远得不到聘用。
巴纳姆在安克雷奇市（Anchorage）接受审讯时说：“我在街头流浪，而且我试过找工作，然而，因为我这张“漂亮的脸蛋”，要找到工作实在很难。”
不管巴纳姆是否想吓唬人，但是卢纳·科布拉的许多顾客都希望能吓到别人。一些顾客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说吓唬别人会很“酷”。其他顾客则表示这无所谓。
波兰的说唱歌手波佩克的眼睛开始有一种灼烧感使他难以入眠
过去几年里，美国监狱的一些囚犯已经用纹身标志他们犯的罪行和帮派关系，还试图给他们的眼球染色。
美国真人秀电视节目《监狱》（Lockup）中的一集播放了两名犯人用走私进来的仪器尝试把眼球纹成蓝色和红色。
“每个人都有纹身、可拉伸的耳朵（但是）你没看过有人把眼白纹身了吧。”一名叫大卫·博尔特吉斯（David Boltjes）的罪犯说，还解释了为什么他会冒巨大的风险给自己注射。
卢纳·科布拉说眼球纹身原本只是在朋友和《沙丘》的粉丝之间做的尝试，但现已经失去控制了。他还听说眼球纹身在巴西青少年和一些俄罗斯亚文化群中很流行，他担心人们可能会受伤。
他说：“我们没想过还有其他人会这样做。而且现在每个人都对眼球纹身很着迷。这真的令人很震惊。”
“我们常常觉得，是我们放走了一头野兽，而这头野兽将会伤害很多人。”他说，在眼球纹身的过程中许多步骤容易出错——如用错墨水和针头、注射过多药水或者注射得太深。
“太可惜了，因为我认为这真是很美的东西，但它正朝着异常的路线发展。”
彩色隐形眼镜也能达到一种不同的效果
对于这一点，美国视光协会（American Optometric Association）明确地谴责了眼球纹身，称这种做法会让病人置于感染、发炎和失明的危险中。
美国视光协会隐形眼睛与角膜委员会（Contact Lens and Cornea Council）的主席杰弗里·瓦林（Jeffrey Walline）说：“我的建议是不要进行眼球纹身，因为没有足够的好处，甚至不能保证能考虑到潜在的痛苦和视力丧失的风险。”
这种担忧引起美国的几个州争论是否禁止眼球纹身。
加思说，世界上只有很少数女性两个眼球都纹身，她是其中一个，任何考虑纹眼球的人都得非常确定他们做的选择正确。
她说：“这不像你在手腕上弄个小纹身，你能得到最永久的身体整形，因为你不能去掉眼睛里的墨水。”
那也许就能解释为什么眼球纹身仍是罕见的技术。
尽管存在风险，但是眼球纹身越来越流行。很快，遇到一个外表相当惊人的陌生人就不再是一件罕见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