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谈】《知更鸟》续集之后,还会有其他遗失作品重见天日吗?

中国日报网

哈珀·李(Harper Lee)作品《杀死一只知更鸟》(To Kill a Mockingbird)续篇将要出版,但这并非这位著名而又神秘的作家唯一的手稿。

《杀死一只知更鸟》作者哈珀·李   图片来源:唐纳德·厄布莱克(Donald Uhrbrock)/ 盖蒂图片社

众所周知,一个主流作者未出版的作品之所以未出版,肯定是有原因的。古董书商提姆·布莱亚斯(Tim Bryars)说:“通常,这些作品都没有删减,你可以去看看作者为何要将其搁置。”55年后,哈珀·李“遗失的”的小说《设立守望者》(Go Set a Watchman)——《杀死一只知更鸟》的续作即将出版,我们沉浸于喜悦中时,也要把这一警示牢记心中。

出版商企鹅兰登书屋(Penguin Random House)称,《设立守望者》是“注定要与一代又一代的读者见面的”,但最好让读者们自己决定。欧内斯特·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就是一位“遗失”作品颇多的作家,包括《溪流中的岛屿》(Islands in the Stream)和《伊甸园》(The Garden of Eden)在内的多部作品都是在他死后出版的。

当然,不同的是哈珀·李还健在,而且她已经同意出版《设立守望者》了。这本书写于20世纪50年代,后来却被1960年出版的《杀死一只知更鸟》取代。文学批评家伊莱恩·肖沃尔特(Elaine Showalter)称,原先的编辑觉得《设立守望者》“情节拼凑、结构混乱”,而改写的关键就是把这个故事改为儿童视角。随着《设立守望者》的重新出版,成人版的女主人公斯科特(Scout)固然吸引人,但是这本书真的会好看吗?

塞西尔·斯科特·福雷斯特(CS Forester)作品《追求》(The Pursued)

布莱亚斯认为,这本书是否值得出版,应该受到检验。他举了2008年出版的大仲马(Alexandre Dumas)作品《最后一个骑士》(The Last Cavalier)的例子,并称其为失败的出版物,不如舍弃。同时,他也提到另一个较为乐观的先例,福雷斯特的《追求》。此书最初写于1935年,但是一直没能出版,大概是因为人们觉得犯罪小说与作者一贯的航海货物交易类小说风格差别太大。

读了关于李的报道,我对她的《漫长的离别》(The Long Goodbye)更感兴趣。这本在《杀死一只知更鸟》后着手创作的小说是关于什么的呢?传说中她写的100页内容真的存在吗?是什么让她停止了写作?是厌倦?还是担心不能复制《知更鸟》的成功?抑或只是想在安静的阿拉巴马州门罗维尔(Monroeville, Alabama)过上清闲的生活?可以肯定的是,这本书才是我们真正想看的。

寻找丢失的手稿是个有趣的游戏。之前与我交谈过的古董书商们喜欢发掘的宝物包括:简·奥斯汀(Austen)的遗失之作(没写完但已出版的《桑迪顿》(Sanditon)不算),布朗特姐妹(the Brontës)中任意一人的书,狄更斯(Dickens)的著作(除《艾德温·德鲁德之谜》(The Mystery of Edwin Drood)外,他是否留有其他未出版的作品),或是伊恩·弗莱明(Ian Fleming)的书(真正属于他本人的创作,而非市面上那些模仿之作)。

人们公认未发表作品最多的一位作家是塞林格(JD Salinger),他羞于出版自己的作品。在他面前,李就好比金·卡戴珊(Kim Kardashian)了。塞林格2010年逝世,享年91岁。他的第一本书出版于1963年。跟李一样,《麦田里的守望者》(The Catcherin the Rye)的版税已经够养活他一辈子了。或许穷困才是作家出版作品的唯一动力。

塞林格从没停止过写作,至少坊间流传他一直坚持文学创作。美国电影制作人萨勒诺(Shane Salerno)曾参与塞林格的传记写作和纪录片拍摄,他坚信塞林格还有大量作品等待出版——包括小说、讲述自己二战步兵亲身经历的短篇故事,还有以霍尔顿·考尔菲德(Holden Caulfield)为主角的虚构作品。

萨勒诺称,根据塞林格设定的严格时间表,这些作品将从现在起到2020年间流出。这是令人欣喜的,但就像考尔菲德的同学可能会说的那样:“它们到底在哪里呢?”塞林格的遗产管理公司无法确认书稿的存在,至今也没有来自出版商的疯狂信件。毫无疑问,塞林格肯定有未出版的有短篇小说,2013年就有三篇在网上泄露。在遗产管理公司律师把它们撤下之前,已有塞林格的书迷阅读过这三篇小说。他们确认,这些作品是三流的。如此看来,事情的真相可能很简单:塞林格一直在写作,但是他知道这些作品不合标准,因此也就没有费心去出版。

汤玛士·爱德华·劳伦斯(TE Lawrence)作品《智慧七柱》(Seven Pillars of Wisdom)

2013年,萨姆诺拍摄的塞林格纪录片首映时,“文学反应”(LitReactor)网站的运营者约书亚·乔普林斯基(Joshua Chaplinsky)列出了12本“期待一读的未出版作品”。其中就包括李的《漫长的告别》,同时还有亨特·斯托克顿·汤普森(Hunter SThompson)的早期弃作《水母王子》(Prince Jellyfish)、查尔斯·布科夫斯基(Charles Bukowski)的《诗人》(The Poet,创作于20世纪70年代初,但现在看来似乎已经遗失),以及史蒂芬·金(Stephen King)的《价值街的房子》(The House on Value Street,关于1974年共生解放军对帕蒂赫斯特(Patty Hearst)的绑架案)。金为这本书写了很多草稿,但一直没能完成,尽管后来他说,写这本书为小说《末日逼近》(The Stand)提供了很多灵感。

这样的书有成千上万本,有些可能已经真的消失了,也有一些(像李和金的)只是被抛弃或者是遭到打压。詹姆斯·乔伊斯(James Joyce)有一半的小说和剧本都已经遗失;劳伦斯把《智慧七柱》的原始文稿丢在了雷丁火车站,只能从头开始重写——原先的手稿一直没能找到;西尔维娅·普拉特(Sylvia Plath)的第二本小说名叫《双重曝光》(Double Exposure),至今也未能曝光。

而这只是20世纪的事而已,更久远的遗失作品也许能装满7个图书馆。荷马(Homer)的《玛格特斯》(Margites)已经失传(若能重现,企鹅兰登出版社的宣传人员会怎么宣传它呢);埃斯库罗斯(Aeschylus)、索福克勒斯(Sophocles)、欧里皮德斯(Euripides)所著的大多数剧作也已不见;《圣经》(Bible)中有20卷都遗失了;拜伦(Byron)的回忆录被遗著保管人烧了;当然还有莎士比亚(Shakespeare)的作品,《猎人女士的圣杯》(the holy grail of MS hunters)和至少两本剧作——《卡丹纽》(Cardenio)和《爱的所得》(Love’s Labour’s Won)也是无处可寻。找到《杀死一只知更鸟》的前篇或是续作(略显奇怪的组合)的确是一个意义重大的发现,但我们还是应该从文学角度审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