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 ·科恩 ( Eric Kohn )写道, 美剧《美国谍梦》( The Americans )从俄国特工的视角审视冷战时期,奉献了一段与众不同的美苏冷战历史。
当美国在与自己的间谍历史纠结时,其中央情报局( CIA )和联邦调查局( FBI )却对克格勃( KGB )束手无策。自二战以来,苏联安全机构在美国人的想象里已经成为最隐蔽的“恶棍”形象。冷战中的很多“战争”都是在背地里发生的,一些关键时刻的战争——甚至参与者——在历史上是都不为人知。好莱坞通常通过将冷战描绘成对抗俄罗斯的讽刺漫画,以用克格勃单调神秘的威胁回应“真正发生了什么”。美剧《美国谍梦》第三季开始于 1月28日,它将会给苏联特工一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我们可能会同情的面孔来挑战这种概念。这是一个客观彻底的转变,它所包含的内容一直以来都没有得到过应有的关注和探讨。
在这部背景设在80年代的剧集中,苏联特工伊丽莎白(凯丽·拉塞尔饰)和菲利普·詹宁斯(马修·瑞斯饰)被安排生活在美国的一个郊区。 他们二人在执行间谍任务破坏美国国家利益的同时,还要应对生活中各种烦人的琐事。基于此,本片采用了谍战剧常用的故事穿插结构。 当乔装不同身份时,他们的穿着打扮中出现无数荒谬的假发, 令人感觉是在看《天龙特工队》( The A-Team )或《双面女间谍》( Alias )。
多亏了中央情报局前特工, 编剧 乔·韦斯伯格( Joe Weisberg )不断强调间谍和他们的美国敌人间的相似之处,剧集展现出独有的优势。这使用本剧展现出了一幕幕滑稽的美国郊区生活场景:菲利普和伊丽莎白纠结于孩子的抚养问题,疲于应对伴侣的不忠和妒嫉行为,同时还要面对“房事问题”和烦人的邻居。如果抛开这户家庭需要严格履行的间谍使命,这就是一出肥皂剧。 这些坏角色看起来与我们并不相同,但他们也像我们一样与生活斗争。
红色危机
几年前,另一部美剧《危机四伏》( Sleeper Cell )尝试了类似份额概念,只不过背景设在伊斯兰恐怖分子在美国本土与中央情报局作战。但是,其情节夸大,不切实际。戏剧效果的诱因也在其他关于国内恐怖主义的电视剧,例如《国土安全》( Homeland ) 和《反恐 24小时 》( 24 )中得到体现。这些剧集提供关于美国安全措施逃避现实的幻想,但用更为极端的事件与每一个愈加古怪的情节点作斗争。
俄国人在好莱坞中一直是恶棍形象,但《美国谍梦》设计了更微妙的视角(图片提供: FX )
尽管时间设定在过去,但对《美国谍梦》而言,播出的时机却是最为适当的。爱德华 ·斯诺登的泄密事件曝出的同时,关于政府以安全的名义要做的事,美国文化较之以往变得更为偏执。 《美国谍梦》中的克格勃特工可以使用令人不安的策略,包括引诱、勒索和谋杀,但他们在美国的对手也不光明磊落。事实上,美国联邦调查局使用了许多如克格勃一样的手段。当一位美国联邦调查局主管在寒冷的大街会见一位克格勃主管时说道:“你们的目标是我们的人民,我们的目标是你们的人民。”很难决定哪一方可以伸张道德正义。这样的场面在 80年代美国流行文化中是无法想象的,那时美国与苏联,英雄和恶棍之间有着严格的划分。只要想想极端爱国主义电影,如《红色黎明》( Red Dawn )、《洛奇4》( Rocky IV )和《第一滴血2》( Rambo: First Blood Part II )就知道了。《美国谍梦》 展现了当下对于政府过度宣扬往日成就的担心。
灰色影子
对好莱坞看待冷战的典型视角的修订,很符合现在电视的风格。自《绝命毒师》( Breaking Bad ) 之后,媒体开始关注反英雄式人物。不过,《美国谍梦》却走得更远。在《绝命毒师》的结尾,沃尔特内在的邪恶毫无疑问,但在《美国谍梦》中,没有任何事是确定的。 正邪两面都有他们各自的理由和拥护者。
并且,该剧通过国家冲突背后混乱的人性,甚至颠覆了爱国主义本身的观念。菲利普被指责太过喜欢在美国的生活,而伊丽莎白违背她的母性,过于强调对祖国俄罗斯的责任。(她的两个孩子对父母的任务一无所知)从晚餐上的沉默推断出,第二季揭示了夫妻的命令是将他们的女儿佩吉交给克格勃,克格勃将迫使她成为间谍,面对恐惧的危险。 随着詹宁斯对于工作和个人义务越来越清楚的划分,这一季紧张不安的故事结尾让人无法预料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美国谍梦》使得历史个人化,甚至可能将这些俄罗斯间谍变为好角色。越来越清楚的是,他们是自己国家政府的特工,同时也是他们的俘虏。 菲利普和伊丽莎白超越国家概念的行为早已跳出传统美苏冷战影片的固有框架,它最终令我们质疑国家认同感这个观念本身。在这层崭新的意义上,我们将能够重新认识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