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作主旨发言的贵宾是美国副总统阿诺德•所罗门。这位威斯康星州的前参议员强调:
“自由经济不但释放了人类巨大的积极性和创造性,而且通过它自身的内在力量调节了全球的供求关系和贫富关系。世界曾经历了多少次的衰退和萧条,但自由经济始终屹立不动。这就证明了它的强大生命力。鉴此,在任何可能的困难甚至波折面前,自由国家和人民都不会惊慌失措,因为我们坚信上帝与我们同在。”
所罗门讲完后,坐在旁边的一名挪威记者凑近比尔的耳朵,低声对他说:“副总统先生讲的头头是道。他宣扬的市场经济和科学万能论,对动荡的世界,倒是一付很好的安抚剂。”比尔笑了笑。
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经济学教授克•泰勒在《费城纪事报》网站上评论称: “杜威教授对自由市场经济的威力未免过于缺少信心了。市场的起伏、价格的升跌、产销的旺淡,在经济学者眼中,理应都视作平常事。难道市场,那只看不见的手,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能量?过虑势必引起人心波动,于事无补。”
“现在世界各国都选择了市场经济。它的确给人们带来了繁荣,但是一波又一波的危机也搞得人们心烦意乱。董事长先生,你看这个世界的发展前景怎样?” “不知道,”里夏尔摘去了深度眼镜,干脆地回答,“有的人十分敬畏市场的力量。在他们眼中,它就像神明那样万能、神秘和不可抗拒。他们把它叫做‘看不见的手’。不过,市场难道不是人类创造的?照理,人类应当驾驭市场力量,而不能反过来被它驾驭。但是要改变难啊,许多人宁愿生活在它无情的股掌之中,哪怕风险很大。”
“同《论坛》几乎同时召开的,还有今年改在开普敦举行的《世界社会论坛》。这个唱对台戏的开普敦《论坛》,不是也在聚焦世界的问题吗?”
“一般地说,达沃斯《经济论坛》是官方和上层的聚会,而《社会论坛》是民间和中下层的。两者都是聚焦世界问题,而且难以令人置信,所见略同;但由于取向相左,处理问题的方案就迥然不同了。”
“譬如说……”
“譬如说,双方都锁定消灭贫困是世界的首要问题之一。但是,前者强调要壮大自由市场经济,削弱政府的干预作用。据说,自由经济会自动调节贫富。后者则主张限制自由市场经济,加强政府调控,以缓解社会矛盾。这两套办法背道而驰。争论了几十年,反反复复,谁也不能最终说服了谁。”
“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解雇职工难道不是正常的吗?”比尔的提问带有几分挑衅。老人冷漠地看了比尔一眼,然后又克制了自己,说道: “在市场经济下,保持一定的失业后备军是难以避免的。但它的规模不能过大。一遇经济不景气,就大量解雇职工,把损失转嫁给财富生产者,是极不公平的。没有正常的收入,人们的怒气上升,必然影响社会安定。”
“摩达维的产品质量也不错。不过,有的人仍然相信外国货,宁愿出高价去买,那就悉听其便了。要是我,我就选择本国产品。” “是爱国主义?”比尔问。 “谈不上,”老人笑哈哈地回答,“市场是不讲爱国主义,也不相信眼泪的,高质量才能取胜。”
“市场并不可怕,卡尔逊先生,”姑娘回答,“各个时代和各种类型的国家都有市场。区别是:市场的主体是公有的,还是私有的?在我们这里,公有制占主导地位。这就保证了(国家)前进的方向。要知道,市场既是天使,又是魔鬼。” “这话怎讲?我倒是愿意听听。”比尔没有想到这个大学生还有点哲学头脑。 “嘿!《圣经》记载,魔鬼曾试探耶稣说,如果跪拜它,它就把世间的富贵荣华都给予他,但是耶稣拒绝了。” “你把市场看成魔鬼了!”比尔不太同意这样的比喻。 “我理解你的心情。市场是一个中性词,而‘魔鬼’却有贬义,”娜达莎轻描淡写地说,“不过,市场同魔鬼一样,它可以让你繁荣富贵,也可以叫你衰败沦落。记得哲人讲过;可以雇用魔鬼来替你推磨,只是小心被它吃了!” 比尔若有所思,又同娜达莎走了几步,侧过头来问道: “这魔鬼在你们心目中究竟有多大的分量?” “魔鬼能把世间的一切荣华富贵都给你,说明它的能量。不过,它也贪婪,愿意接受你的支付。这样,双方就可以做交易,但是驾驭魔鬼,却需要很大的胆量和力量。” “当然,这是一桩危险的交易。我不明白:你们的胆量和力量从哪里来?” “我们的教授说了,这胆量来自对社会主义优越性的信仰,这力量就是工农大众。没有胆量,就不敢同魔鬼打交道。没有力量,就会被它吃掉!”
(作者:杨冠群 编辑:王妮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