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政府在2008年10月推出的总额7000亿美元的“不良资产救助计划”(简称TARP)曾备受争议。不少批评人士认为,该计划实际是在用纳税人的钱为金融危机的始作俑者――华尔街巨头的过失“埋单”,这笔钱最终肯定要“打水漂”。不过,实际情况恰恰相反,TARP计划居然获得了一些“意外之财”。
美国财政部26日宣布将开始出售其持有的花旗集团股票。此前,为挽救在金融危机中陷入困境的花旗集团,美国财政部通过TARP计划共向其提供了450亿美元的救助资金,花旗集团已归还了200亿美元,其余250亿美元已转换成股票形式。若美国财政部成功售出所持全部花旗股份,以现有价格计算,这250亿美元的投资收益将超过100亿美元。
目前来看,TARP计划不仅对美国银行业度过危机发挥了重要作用,而且投入资金的损失小于先前的预期。之前获得注资的华尔街各大行普遍在归还本金的同时,还支付了不少的利息、担保费用。对此,TARP计划的始作俑者、美国前财长保尔森高调认为,美国纳税人在此次金融危机中为救助金融系统而投入的资金最终将得到补偿,“我们投给银行的每一分钱都将被收回”。美国现任财长盖特纳更在各种场合强调,TARP计划将为美政府赚取丰厚的回报。
但是,现在就说TARP计划获得成功为时尚早,该计划还存在着很多缺陷和问题。
从出台伊始,该计划就一直有过度偏向大银行的倾向,美国地区性中小银行从中得到的援助远逊于各大型银行,在美国政府看来,这些地区中小型银行并不具有“系统性风险”。尽管大型银行在得到TARP计划的“救命钱”后纷纷起死回生,但许多地区性中小银行目前仍面临困境。数据显示,受金融危机影响,美国2009年共有140家银行破产,创下1992年以来最高纪录。今年以来,这种状况并未得到根本改变,今年第一季度的美国破产银行数量已经升至37家。由于美国就业数据居高不下,消费者真实收入与信心回升乏力,再加上中小企业复苏缓慢,地区性中小银行的资产安全未来仍将面临较大冲击。特别是商业房地产贷款业务出现重大亏损的风险难以消除,分析人士预计,今年的美国银行倒闭风潮仍将继续,相当一部分地区性中小银行将无法挨到实体经济真正复苏的那一天。
另外,TARP计划的初衷主要是力挺美银行系统,为银行提供贷款担保,但在执行过程中,美国国际集团(AIG)等非银行金融机构也从中得到了援助。更有甚者,通用汽车、克莱斯勒这样的汽车企业还要从TARP计划中分得一杯羹。从目前来看,AIG几乎成为资金“黑洞”,在前后获得注资上千亿美元的情况下,该集团的盈利状况没有出现任何好转;与此同时,复苏缓慢的美国经济也不能给予美国汽车业以足够的支撑,通用汽车、克莱斯勒的状况仍不容乐观。美国国会下属机构政府问责局曾估算,TARP计划对AIG的援助将亏掉300多亿美元,而给汽车业的援助也亏损超过300亿美元。根据美国财政部的预期,TARP的总损失将超过1000亿美元。
更值得深思的是,TARP计划虽然暂时稳定了美国金融业,但未能彻底解决金融体系中的关键问题,特别是不仅没有改变华尔街被金融危机证明有大问题的运营模式,还鼓励它们以固有模式继续运营。虽然华尔街巨头们在申请TARP计划的“救命钱”时“低声下气”,但在运营状况好转并返还救助资金后却我行我素,依旧不顾后果地进行“高风险”投资,滥发高奖金也丝毫没有收敛的迹象。在纳税人不满情绪见长,各界要求加强对金融机构的监管改革时候,华尔街巨头们还斥巨资,想方设法试图阻止或是削弱监管改革计划。如果救助的目标只是为了浇灭危机之火,而不去根治金融体系的顽症,危机将注定一次又一次重复上演。
按照原定计划,TARP计划将于今年10月份结束。目前就为该计划唱赞歌显然还不是时候。(陈晓刚)